命运是否真的存在
人的命,真实不虚,客观存在。
人与万物一样,都是宇宙的精灵。在大自然不变的法则中,每一种生灵都有生命。对于那些生命力顽强的生灵,我们会说它们有多条命。比如猫,据说就有九条命,所以民间常说“九命灵猫”。那只不过说猫的生命力顽强,亦如沙漠里的仙人掌;戈壁上的芨芨草;沼泽里的红树林。但是人不如它们,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,敌不过疾病、灾祸、战争。
猫是自然的生灵,说猫有九条命,其实九九归一,猫就一条命,自然命。但人却有三条命!因为人有别于万物,是因为人有三个基本属性:一是自然属性。如人的夭寿吉凶,性格秉赋,骨骼肉体,高矮胖瘦,五脏六腑,口眼鼻耳等。二是社会属性。即人的富贵贫贱,升官发财,穿衣打扮,高楼豪车。人是社会的人,没有一个人能离开社会而独立存在。人在社会中爬磨滚打,尔虞我诈,相互竞争,自然就分出个高低贵贱来了。三是精神属性。即人的内心世界。如,读书写作,学术文艺,琴棋书画,宗教信仰。有的人志向远大,有理想,有抱负,而有的人浑浑噩噩,得过且过,图有一幅臭皮囊。有的人热衷于争斗,有的人爱好于平和,都是精神境界不一的表现。人既然有自然性、社会性、精神性这三大本质属性,自然有三条命:一条是自然命(天命),一条是社会命(地命),一条是精神命(人命)。从《易经》与阴阳五行上说,三命学说源于“天地人三才原理”,即天道(时间)、地道(空间)、人道(自我)。天道即天气,地道即地气,人道即人气。天气主天命,揭示人的自然属性;地气主地命,揭示人的社会属性;人气主人命,揭示人的精神属性。这三命,构成了一个人命运的整体,是自然与社会的结合,肉体与灵魂的结合,精神与时代的结合。
天命,就是人的自然生命,生老病死,这是人人躲不过的。古话说“阎王叫人三更死,谁敢留人到五更”,哪个敢留?所以在天命面前,生老病死面前,人人平等,当了皇帝也离不开生死二字。就算是秦皇汉武,想长生,找神仙,结果找了一辈子也找不到。唯一不同的,是寿命的长短不一,健康不一,有的人生下就残疾,夭折,有的人百岁还不死;有的人整天吃着山珍海味,还病病歪歪,有的人粗茶淡饭,却身健体康。毛老人家要走的时候,全国人民痛哭流涕舍不得他老人家走;“总设计师”要走的时候,十几亿人也舍不得他走。舍不得走还是要走,没有办法。结果一位八十几岁走,一位九十几岁走,这都是自然规律,没有办法的。不管你是亿万富翁还是乞丐,要走时都得走。因为在天命面前,人人平等,对任何人都平等,不管你是有权,还是有钱,人该走就必然要走。故庄子说“来不能却,去不能止。”现实中的宿命论者,其实指人的天命部分。在天命前面,生死面前,人不宿命不行的。
地命,就是人的社会生命,富贵穷达。食色性也,人之大欲。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。追求富贵荣华,是人人天生的欲望与梦想。纵观历朝历代,为什么同处一个时代,同一个帝王,同一个政策,同一片蓝天下,同饮一河水,人的富贵贫贱又不相同呢,有的人富,有的人贵,有的人贫,有的人贱。在《红楼梦》里,少爷和小姐们咏柳絮,薛宝钗说“好风凭借力,送我上青云”,而林妹妹说“飘泊亦如人命薄,空缱绻,说风流”。两人心态不一样,说得也就不一样。如果我们细心地在社会上观察,人的命,确实不一样。有的人贵,他为什么会贵?有的人贱,他为什么会贱?有的人穷,他为什么会穷?有的人达,他为什么会达?这是由诸多因素决定的,既有先天的,也有后天的。帝王将相命大贵,得江山又得美人,但秦皇汉武,唐宗宋祖,天地之气几百年才能成就一个帝王?不是你陈胜、吴广想造反就能做王侯的。这是先天因素决定的。后天的社会生命,比如说,今天我想有一百万,我命中没有,老爸、老妈没给我们留下亿万家产,我到哪去找这一百万?再想一下自己周围的人事关系,自己的亲戚、朋友也全部都没有这些;我想当官,想当省长、部长,有没有那个命?所以,富贵贫贱,也有定数的因素。我小时,就常听老人言:“命里有五升,强若起五更。命里该吃糠,走到天尽头,拾了个粮袋子,打开还是糠”。说的就是定数。人家官二代、富二代,为什么富贵的机会就多。就因为人家的爹妈有权有势,能利用手中的权势占据社会资源,或者强行占据本应该属于你的那一个机会。社会现实如此,你除了愤慨,还有什么办法。既然没有那个命,就不要用那个心思去胡思乱想。命就是这样,看起来“无奈何”,但我们的人生经常会处于这样的无可奈何之中。有些事情你作不了主,就像一片树上落下的树叶,大风来了,谁会知道它到底会被吹到什么地方。
人命,就是人的精神生命。人命即心命,心穷则人穷,心富则人富,心贵则人贵,心贱则人贱,心改则命改。这是人有别于万物的最本质的区别之处。人们常言“心好命又好富贵直到老,命好心不好福变为祸兆,心好命不好祸转为福报,心命俱不好遭殃且贫夭,心可挽乎命最要存仁道,命实造于心吉凶唯人召,信命不修心阴阳恐虚矯,修心一听命天地自相保”。讲的就是心命与天命的关系。所以,发心行善,福份虽然未明显来到,祸端却已在黑暗中远离了。横心造恶,祸端虽然一时未到,福份已逐渐远离了。佛法讲的“命由我造,福自己求”,就指人的心命。人的天命,是自己造不了的。“命由天定,相由心生”。前者则说的是天命、地命,后者说的是人心、人命。所以,故人的三命中,最容易改变的,是人命,是人内心的精神世界。就如幸福不幸福,并不取决于天命之大贵,也不取决于地命之大富,而取决于人内心对幸福的感受。人心贱者,即便官至将相,也会贪得无厌,找不到幸福感。人心穷者,纵有亿万家财,也会有痛苦与悲欢。唯有人心富者,纵是贫寒夫妻,乞丐为生,相依为命,亦会生活在满足中,陶醉于幸福的滋味里。这与人的修为有关,胸有大志者,精神生命高,胸无大志者,精神生命低。心命优良而高贵者,必有智慧,心如明镜,知道如何选择,知道得失,知道有所为,有所不为,有所谋,有所不谋,知道何时进,何时退;知道何者应拿起,何者应放下。一句话,过得清清醒醒,活得明明白白。取胜了,明明白白;失败了,也明明白白,不糊里糊涂地就了此一生。很多人糊里糊涂地升官发财,糊里糊涂“背时倒灶(指倒霉)”,就是因为不明白其中的种种“因缘”,不明白人命的真相。
观现实象,年轻人多关心社会生命,中年人多关心精神生命,老年人多关心自然生命。特别是年青人认为生死对自己还遥远的很,觉得与自己还没有关系。看到那些老头子、老太太,觉得他们该死了,我还不该死。年轻人总是觉得自己年青,还有本钱,但当你老了,或进了医院,下病危通知书了,这下才知道身体、生命的可贵。这是什么原因呢?因为年轻人更看重的是社会生命,他们希望事业有成,飞黄腾达,成家立业,这个就是年轻人的“达生之情”。中年人呢,一般事业有成了,儿女成家了,就开始关注自己的精神生命了,有的开始读书,有的写字画画,有的闲了就进国学讲堂,想使自己的生活更精彩点。只有年老了,天天怕死,稍有点风吹草动,就跑医院查。反而人越老越怕死,越看不透生死,放不下生死了。一听养生讲座就去,结果,进圈套,花大价,把钱都花给了骗子。比如有些癌症病人,本来好好的,到医院一查,噢,得肺癌、肝癌了,听到结果后一个星期、一个月就死了,因为他神经紧张,放不下生死,精跨神亏了,心死了嘛!如果得病了,家属不给他说,医生也不给他说,他不知道,只觉得是胃痛而已,吃点治胃溃疡之类的药,瞒着他,骗着他,可能还多活两年。所以,有些话不说破,不能说破,说破就麻烦,一般人承担不起,只有大英雄大豪杰才承担得起,承担得起的当然就无所谓。这正是《庄子》“弃事则形不劳,遗生则精不亏”的境界。所以,人的三命中,心命是根本。我们要下功夫,要有效地把我们自己的精神这根弦,调到“形不劳,精不亏”的状态上才行。
明白了人的自然性、社会性、精神性,知道了天命、地命与人命。那么,我们又怎么面对呢?怎么处理三命之间的相互关系呢?人改变不了天道,天命不可改,但可以尊重天道,尊重天命,尊重自然,看淡生死,做到人与自然相和谐;人改变不了地道,但可以顺应地道,顺应社会,适应环境,搞好人与社会的关系,与时俱进,活在当下;人唯一能改变的,就是人道自己。人道即人心。人的命运中,一切灾难的发生,不论是自然生命的灾难,还是社会生命(包括政治生命、经济生命)的灾难,精神生命之病,都是天、地、人三才之气发生逆乱、碰撞、矛盾、纠结而产生的结果,比如天地不交,天人不合等。所以,人的精神性是三性的主宰与核心,它能调和人与自然、人与社会、人与人的关系,故人命亦是三命的核心,唯有人心能调和与天命、地命与他人的关系。人改变了自己的内心,自己的精神世界,就改变了天、地、人三气之间气机紊乱、碰撞、纠结的状态,理顺了三才之气,达到“天人合一”、“天地交融”、“阴阳和谐”的境界,就会化解各种不可预料的灾难于无形之中。三命中,离开心命,妄谈人的任何命运,都是不全的,支离破碎的。
但在现实中,不是人人都能拥有三条命的。得到三条命的人,离不开天时、地利、人和,离不先天的基因、后天的环境和自我的努力。一般情况下,平庸的人只有一条命,叫性命;优秀的人有两条命即性命和生命;卓越的人则有三条命:性命、生命和使命。而它们分别代表着人的生存、生活和责任。性命就是人的天命,自然生命;生命就是人的地命,社会生命;使命,就是人的心命,精神生命。用弗洛伊德的理论讲,性命就如“本我”,仅为生存。生命就如“自我”,不但要满足本我的需要,还要发挥自我存在的社会价值,懂得生命的意义。而使命就是“超我”,是超越本我与自我的心灵状态,体现的是人的精神价值。性命(本我)、生命(自我)、使命(超我),就如三级台阶一样,一个比一个高,一个比一个赋有更高尚的生命意义与价值。
人的三条命,又如三层的金子塔,处在塔底层的群体最为庞大,只为性命而活着,如普通人,农民,一辈子过了就过了,如土块码儿一代一代往下倒,倒过四代,问他太爷的名字,都不知道,更不要说有什么精神的东西留给后人。不想平庸的人,那么就往第二层金字塔爬,爬上去,就有两条命了,为功名利禄而忙,生命的意义好象也很精彩。爬到最顶层的,数量最少,就是人类的精英了,同时具备了三条命。如古之圣贤、伏羲、黄帝、神农、周文王、孔子、孟子、庄子,还有释迦牟尼等等得道的高僧、禅宗大师,不是给人类留下了丰富的精神财富,就是内心与灵魂的修为达到了令人仰望的至高境界。孔氏家族到今天过了七八十代人,排行还没乱过,经孔子完善的《易经》成了五经之首,儒家文化成了整个中国华民族的精神源头,并不断向世界各地传播。圣贤们死了,却又永远地活着,处在人类金字塔的塔顶。这就是人的精神命的永恒之处。
其实,这个三层金字塔的比喻,不是我的原创。早在几十年前,丰子恺先生就说过相似的比喻,先生他把人生三条命看做三层楼。一层是物质生活,二层是精神生活,三层是灵魂生活。物质生活就是衣食,精神生活是学术文艺,灵魂生活就是宗教。懒得走楼梯的,就住第一层,锦衣玉食,尊荣富贵,这种人占世间大多数;其次,有能力上楼梯的,就爬上二层玩玩,或久居于此,世间这类人也很多,即所谓知识分子;再有一种人脚力好,对二层楼还不满足,就爬上三层楼,不满足物质与精神,还要探究人生的究竟。在他们看来,财产名誉都是身外之物,学术文艺都是暂时的美景,只有上到第三层时,才知人生的彼岸。先生还说,如有人上不去第三层,至少要爬到二层半看看。这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人生境界啊,我等凡人什么时候才能修得三条命,上得三层楼,获得此境界呢?
如今,我们所处的时代,正是价值观相当混乱的时代。大多数平庸之命,拥挤在人生的首层上万头攒动,只信天命,为性命而忧,为生存而忙累。大家乐此不疲在此竞争着,试图过上一种衣食无忧的人上人的生活,但不明白,豪宅与草舍的区别仅在肥瘦高低,并无本质差异。那位家藏两亿人民币、烧坏四台占钞机的贪官,就不明白这个简单道理,人这条性命,生也睡七尺,死也睡七尺,带不走一克金银的。能上二层社会的,看重的是富贵贫贱的差异,追逐的是功名利禄的得失,他们酒足饭饱后,似乎亦在往三层上爬,想进入精神享受的层级,但多数还是为他人做秀,以期证明自己,并未真正自得其乐。至于顶层的美境,已经鲜有人欣赏到了。身在此而心不在此者,倒是不乏其人,不能走入化境,做样子已成了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基本功。所以,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,产生圣人与大家的周期十分漫长。自春秋战国诸子百家后,中国文化与精神信仰的金字塔顶,已经很少有人爬得上来,敢与圣贤齐肩望月了。五四运动后,虽然产生了一批新文化的大家,但他们对外来文化的崇拜,对传统文化的迷失与怀疑也达到顶峰,把孔子说成孔老二、欲致儒家文化于死地、废弃汉字的情形,至今想来还十分后怕。静心想想,这要感谢中国人几千年来对命运问题的不停反思与追问,感谢祖先不停地对人与自然、人与社会、人与人关系的思考,感谢祖先“敬鬼神而远之”,“畏天命,畏大人,畏圣人之言”的君子之风。让我们能够认识人的真正价值在于看不见的灵魂之中,让智者能与之心心相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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